药力。
不知不觉, 他们又来到了之前到过的挂灯崖。
雀舌草服下, 青绿色的药力缓缓游遍江桥的全身,修复他身体的损伤。江桥的脸色好了许多。大量的药力汇集在他仙骨之处,促使那些断裂骨骼重生, 血肉修复, 将那充满疮疤和增生的仙骨重新愈合和生长。
江桥的疼痛减轻了许多,直到一个半时辰过后, 他才缓缓醒来。
天色已经晚了,江上的风缓缓吹过,带来水汽和凉意。江桥睁开眼,看见微弱的夕光下, 容禅正在他身后。
“醒了?”容禅问。
江桥正靠在他怀里。
“我……”江桥直起身体, 想离开容禅,却被容禅揽住了腰。
容禅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还要去哪里?”
江桥觉得很难过,鼻头发酸, 想哭又哭不出来, 很委屈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江桥说, 抽了抽鼻子, “什么贞洁,这是什么东西?”
容禅忽然咬了江桥的耳朵一下, 江桥吓一跳, 摸着自己耳朵不知道容禅要做什么。容禅有些哀怨又嫉妒,压低声音道:“你把我睡了也不记得!”
“你说什么?”江桥的眼泪挂在眼眶里,落不下来。
“就像这样!”容禅突然亲了江桥的唇一下。
江桥懵了,为这唇上突然的柔软湿润的触感。
“你有一回……也是这样, 骨痛晕倒了你不记得……”容禅自诩为脸皮非常厚的人,但是蓦然说起第一次的经历,脸如映满了红霞,“你扑到我身上来,硬是要扒我的衣服,和我亲近。”
江桥睁大了眼睛:“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!”
容禅说:“你不是睡完不认吧!”
容禅忽然坏笑一下,靠着江桥的后颈,闻着那股淡淡的香气。
轻轻两下吸吮,留下红云般的痕迹。
江桥反应过来马上要去捂自己的脖子,但容禅靠过来他又记得要捂自己的嘴巴,手忙脚乱,不知道挡哪里。
指尖轻轻侵入柔软的衣衫内里,上下抚摸着,容禅的鼻尖靠在江桥脸上,轻轻吐气:“如果你不记得,我帮你回忆一下。”
江桥吓得要窜起来,容禅却把他拉住,按着他两根手臂靠在树干上:“你要去哪里,你变心了吗?”
“变心……”江桥快咬到自己舌头。
容禅控诉:“你在悲画扇里,口口声声为了我什么都能做,要与我做一辈子的知己,不料你是这般虚情假意,朝秦暮楚!”
江桥:“我???”
容禅抢白:“难道不是么?你装着喜欢我,然后转头就跟别人好了。你个负心人!”
江桥的眼泪蓦然砸下来,说:“他们说,你把我当炉鼎……”
容禅一愣,说:“谁说的?”
“好多人……我不记得了……”江桥哽咽了,喉咙像被卡住一样。
“你听他们胡说!放屁!”容禅生气地说。
“那我是……什么?你为什么要把我带上松风院,我是个……废物,大家都这样说。”江桥问。
“因为……”容禅忽然满腔的话说不出来了。
他蓦然起身,抽出长剑,拉着江桥走上了鲤鱼梁。
单薄的石梁下面,点点渔火随江波摇晃,风摇树影,暗影幢幢。
容禅挥剑挽了一个剑花,起身,回首,送剑,夜色中看不清他涨红的脸。容禅说:“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这是我父母的定情之所。”
几十年前,春衫轻薄的少男和少女,在这山崖和石梁上嬉闹、追逐。冷峻、沉稳的剑仙,挥剑舞了一套剑气挥洒的剑术,向仙气缥缈的女修表明心迹,将灯挂上了山崖。
神仙眷侣之名,十洲皆知。
容禅就是这对神仙眷侣的孩子,听着父母的故事长大。
容禅提着剑,在黑暗中,低声说:“我爹是天下第一的剑修,我娘是天下第一的美人,我将来也会是天下第一的剑修和美人,但是,我只想找一个天下第一的痴心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