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源没理他, 嘴里含着根烟,老半天才模糊不清地说了句:“没什么大事。”
聂云驰不信他这套说辞,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接说:“上午刚来的时候就想问你了, 一开始不是说带你对象来?怎么最后来的是小溯?”
闻言, 齐源沉默着随手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, 咬着烟静静地坐了一会,最后说:“没对象了, 带前女友来见你们不合适吧?”
“你不说,我们也猜到了。”聂云驰叹了口气,拍了拍齐源的肩膀, “闹了这么久,也总算有个结果。”
齐源冷笑着爆了句粗口,说:“这哪里是结果?分明就是个苦果。”
聂云驰沉默半响,最后劝慰道:“看开点,世上比这大不了的事情多了去了,你何必自苦。”
“自苦。”齐源咀嚼着这个词,低低地笑了声,朝聂云驰挥挥手手,“你现在情路顺畅哪里懂什么叫自苦,快回去吧,不要打扰我这个孤家寡人赏月。”
聂云驰抬头看了眼浑浊的月色,没再劝什么,只留下一句:“记得把垃圾捡起来。”就离开了院子。
齐源踢了一下脚边的啤酒罐,笑着骂了句:“环保大使啊你。”
聂云驰回到房间时,李现青刚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。
李现青随手抓了一条白毛巾搭在头上,身后一片氤氲的水汽。
微卷的金发已经留到了锁骨的位置,湿漉漉地往下滴水,在肩膀处的睡衣上留下一点深色。
见到聂云驰,李现青用毛巾去接发尾滴在脖子上的水珠,问了声:“有找到吹风机吗?”
“有,就在储物间里放着。”聂云驰就地把吹风机外盒拆了,走到床边插上电源,示意李现青过来,“你坐这,我帮你吹头发。”
李现青顺从地面对聂云驰坐在床沿上,拿下毛巾露出自己被擦的乱糟糟的头发。
“嗡——”得一声沉鸣。
聂云驰打开开关,用掌心感受了一下调节的风热,然后吹向李现青的头发。
手指捋过发丝的时候,聂云驰鼻翼翕动,闻到因为热浪的蒸发,从湿发缝隙升腾起一股与自己身上一样的洗发水香气。
随着气流的呼啸声,发梢扬起金色波浪,在暖风中变得舒卷。
李现青闭着眼睛,感受热风在头皮吹过,在嗡鸣声中感受到一些困意。
聂云驰关掉吹风机,拔掉电源一低头,发现李现青依旧闭着眼睛。
轻轻一推肩膀,李现青就顺着力道歪倒在床上。
在沾上枕头的前一刻,李现青从短暂的假寐中惊醒过来,睁开眼睛,下意识朝前借力,抓住了聂云驰衣摆。
这一抓,就让两个人叠着倒在了床上。
李现青躺在床上,感受心跳的速度慢慢平复下来,眨了眨眼睛,抱住了聂云驰的肩膀,语气埋怨地小声说:“你干嘛啊?吓我一跳。”
“抱歉,青青,抱歉。”聂云驰手肘发力,支起上半身去揉李现青的头发,感受到指间蓬松而干燥的触感,“本来想逗你玩的,刚刚真睡着了?”
“差一点点。”李现青说完突然揪过聂云驰的衣领,凑过去嗅了一下,“怎么有一股烟味?你刚刚到楼下抽烟了?”
聂云驰暗骂一声齐源那小子刚刚对着自己抽什么风,连忙解释道:“没有,是齐源在抽烟,我路过沾到的烟味。”
“他一个人大晚上的抽烟?”李现青投来不信任的目光。
聂云驰立刻简明扼要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。
说完又用鼻尖去蹭李现青的脸颊:“不信你亲一下我,就知道了。”
李现青静静看着聂云驰,半响,冷不丁地凑过去咬了一下聂云驰的下唇:“你怎么不自己来亲我?”
聂云驰低低地笑出声,想要去加深这个吻。
李现青却侧过脸躲开,故意说:“爱亲不亲。”
于是聂云驰翻过身,面对着李现青侧躺在床上:“你现在还困吗?”
“不困。”李现青不肯看他,但往聂云驰的方向拱了拱身子,埋着头窝在他怀里,“已经被你吓清醒了。”
“我的错。”聂云驰揽着李现青,吻过他的发顶。
想了想,又凑到李现青耳边轻轻说了几句。
夜晚宁静得像无声的默片,海平面已与夜幕一起归于黑暗,只留房间的一角被昏黄的灯光照亮。
除了体位上有所坚持,在花样上李现青总是纵容和默许聂云驰,甚至有些习以为常。
情人的话语在耳边呢喃,像吟游诗人在拨动竖琴。
缠绵的时候像海浪拍打过礁石,像凌霄花攀绕着橡树。
情动间,李现青感觉到聂云驰的吻在自己的脖子上流连后,下意识地仰起头,任他咬住了自己的喉结。
有一点点疼,但更多的是身体随之而来的颤抖。
以及脑海中如白光般闪过的刹那失神。
潮水渐渐退去,浪花翻滚的声音被完全隔断在玻璃窗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