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不然拿你们怎么办?孩子大了,都有自己的主张,哪里难熬就非要钻进去。
于红英耍赖般道:才不是,顺境中长大的孩子多懒散,逆境中长大的孩子才顽强,我这也是为咱们于家后辈着想。
她才不会告诉于延霆,回了辽东,又不是自己的地盘,姑嫂住一起,难免走漏风声遭人非议。
于延霆大跨步子,对她的话不予置评。只道:先说好,若她要留下,二公主那边也必须正经赔礼,来将她八抬大轿请回去。若二公主仍旧是如今这个姿态,说破天也没门儿!
于红英只笑,不接他的话。
唐绮嘛,连床弟之事都不忍心做到最后一步,千依百顺的,写个和离书,还不是怕她哪日遭殃,连累妻子。
作为过来人,她可不信二公主对她家小姑娘无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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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暮降临,唐绮在元福宫用过晚膳,一改往日劝说,坐在凳子上,只盯着昭皇妃看,而不发一语。
云绣察觉她自昨夜回来就不对,已一整日了。
她暗中猜测,是之前主子出言不逊,把小主子给惹生气的,于是忍不住道:殿下,您别生娘娘的气,娘娘是对官家用情甚笃
唐绮摇头:姑姑先下去。
昭皇妃现下不再同先前那般寻死觅活了,她面无表情,目光空洞,任由唐绮看她,一动也不动。
饭厅里没了人,唐绮看着她,长吁短叹道:母妃,您这样是何苦。
昭皇妃闭口不言,状似充耳未闻。
唐绮自顾自地接着说:我知您从来不喜欢我,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?父皇刚走,您还要我怎么办
她做错了什么?
昭皇妃从来不提,而今成兴帝驾崩,她没了生的希冀,就更不想提。
唐绮见她仍旧不答,便起身走到她面前,俯身猛地抓住她的肩膀。
我做什么您都不欢喜,纵使我一次次为您妥协!答应您射杀了奚国和亲公主,答应您混成纨绔子弟,答应您不争皇位,我什么都答应了!而今我想问母妃一句,您若能听到,就回答我,当初泄露奚国和亲路线的人,是不是您?
昭皇妃眸中诧异稍纵即逝,她垂下睫,始终不吐露只言片语。
唐绮怒道:母妃!您说话!
这孩子不知在哪里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,她向来不愿做糊涂人,若有什么雾里看花的事摆在她眼前,她一定会打散浓雾,看清楚那花究竟是何模样。
昭皇妃深知她秉性,沉声道:不是。
唐绮明显松了一口气,她放开昭皇妃的肩膀,走回去坐到了凳子上。
既然母妃能听到,那么我便要直言了。她顿了顿,抬眸凝视过去,远北侯五万大军驻扎椋都城外不到百里,明日父皇下葬,棺椁要出城送上喻山,我猜杜平沙会动手。
提及成兴帝,昭皇妃双眼有了聚焦,她匆匆抬眸看向唐绮,这几日浑浑噩噩,直到此刻才算最清醒。
她敢?!
不出唐绮所料,只要涉及她父皇,母妃就会有了人该有的情绪,而不是这几日如同行尸走肉万念俱灰的情状。
唐绮轻声道:她没有什么不敢的。当初周氏要逼宫,提前很久就传书给她了,否则她怎能来得这么及时?周氏逼宫失手,杜家军已经到了椋都地界,杜平沙退也难逃朝廷责难,进反而是放手一搏。
昭皇妃又沉默了,她蹙紧眉,似在沉思。
曹大德前些日子来元福宫,曾扶着她进暖阁,偷偷交给她一个锦盒,里面存放的都是成兴帝呕血的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