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就将刺眼的灯光照在无比显眼站在路中央的混混头子,面目狰狞的扭着他的胳膊将他送进属于他的牢房。
被他们推攘着的混混头子,第一次觉得进行治疗是无比幸运的事,至少不用面对可怕的江钰翎。
身边有人路过江钰翎,有些能看见他,瞧着他都发出恐惧的叫声,想挣脱控制逃离这可怕的怪物。
控制他们的老师一下没控制住,掏出电棍将这些不听话的学生制服,骚乱就这样被制止。
江钰翎看不断有人从身边不受阻挡地跨进去,又想尝试,可惜,不过徒劳一场。
他用尽了所有方法,最后只能固执地蹲在原地,守着这片窄小但又无比巨大的地下室。
不断有人往来,有治疗完毕离开这里的过来人,也有第一次被押送到这里的新来者,有看见他吓得抱头鼠窜的,有看不见他一脸惊奇的。
可是这里面就是没有他所熟悉的那个人。
他到底去哪了呢。
后来进入这里的人开始变少,甚至已经好久不曾有人进来。
这里久无人经,地缝里悄然爬出几颗顽强的野草,或许是通过躲在来这里的人鞋底上进来的。
这里好像被荒废了。
可是他要等的人还没有出来。
江钰翎习惯性的伸手碰着面前的屏障,徒劳的缩回双手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这里又变得热闹。
又有新的学生被送进这里。
在无数次失败后,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。
他对自己说。
既定的过往无法改变。
什么是既定的过往?
江钰翎混沌的记忆里,似乎被他这句话刺出了已经被屏蔽掉的记忆。
这些画面如同走马观花,像默片,一帧帧地从他眼前飘过,又被隐没在记忆的长河。
见过又被遗忘。
但。
江钰翎一眼就在那里看见想见的人。
一直沉寂于此的他终于有了动作,他摇摇晃晃,扶着墙壁站起身。
羽毛上、身上落满的灰尘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掉落。
细小的尘埃飘散在空中,像一颗颗碎金。
空荡、漆黑的楼梯间里响起脚步声。
他推开沉重的大门,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他的脸上。
教学楼里整齐的读书声回荡在校园。
这里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,又有些不一样。
好多都不再是他见过的人。
换一批新人。
江钰翎穿梭在走廊里,那脆弱的锁根本挡不住他,轻松地就来到天台坐在边缘,将双腿悬空垂在半空中,低头将底下的一切都收入眼里。
日光之下并无新事。
一日又一日,一年复一年。
所有人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眸。
他看着角落有一堆人围成圈,对着中间的人拳打脚踢,看着又有一队带着特殊标志的学生在巡逻老师的带领下消失在地底,看见树荫的竹亭下,有两个人坐在那里互相舔舐着伤口。
他闭上眼心里默数着。
“100、70、60、400。”
时间走到最后一刻。
在他的声音飘散在空中的同时。
天台的门被一双布满青青紫紫伤痕的手从外面打开。
他等的人出现了。
生(十一)
那个人一步步走过来。
径直越过江钰翎, 站在天台边缘,麻木的眼睛盯着下方的水泥地。
在她即将要做出下一步动作的时候,坐在她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江钰翎突然开口。
“你就甘心这样跳下去吗?”
闻言。
站在他身旁的女生终于有了反应。
她机械性的转头望着他:“那你有什么办法?”
果然她看得见自己。
江钰翎这段时间一直在想。